【KK】灿烂明日（2）
18+
未亡人
KT
越写越病，但病的是我，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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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样看，亦像凝望我。
--《没有人》
2.
“您好，我是堂本刚。”
“对，是我没错。”
“你不想让我卖？为什么？”
“……大老远过来，也没留您吃饭。”
“没有了吧……”
滴。
录音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将自己的部分切掉，编辑后的音频共有46秒，从对话的内容和时间来计算，语速是低于寻常男性的。他说什么都有点像念佛，堂本光一想着。
听录音时，他的脸上带着置于安全区域的放松的笑意，像是从这几句客套的公式话里得到了极大的慰藉。这些慰藉从最脆弱的地方给他注入营养，且可以支撑他再去度过更多个没有价值的平日。
然后他把“我是堂本刚”那句单独切出来，做了个mp3文件，准备做成手机铃声。
把音频文件保存后又做了备份，放进写了“Tsuyoshi”字样的硬盘里，硬盘又放进可以保持干燥的盒子，锁紧抽屉，抽屉里同样种类的移动硬盘还有十几个。尽管现在网络云盘很受欢迎，但他还是偏爱传统一些的方式，使用起来麻烦了一些，但更让人觉得安心。
堂本刚弹的那段旋律他没有录，涉及到音乐，密录不符合他的原则。
做完了这一切已经凌晨三点，从关西回来就一直在剪录音，剪得很快，只是不自觉就在一遍遍re，也没吃什么东西，还好也没觉得饿。大概是听饱了。他摸着肚子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心中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变态。
但管他呢。
那是堂本刚啊。
他闭着眼睛，试探性地将手伸进宽松的睡裤里。
想象就好，在想象中回到那个空间中去。昏黄的灯，防虫驻药物干涩的苦味，挂了满墙的吉他，推开门时，延着他的小腿慢慢爬上膝盖的日光，一寸寸移到他的下腹，捻着拨片的手指，白得晃人的胸脯，干燥的唇瓣，低垂的眉目。清醒的倦怠，温和的疏离，他整个人理所应当地散发着让人升起性欲的色情的柔光，偏又圣洁的不可方物。
有环绕他歌唱的天使，歌声空灵而回响绵长，似正义又像是真理。
然后空间扭曲，所有东西都失衡，唯有他仍弹着他的吉他，长夜里的哨，无声处的光，海底的森林，山川中的波浪。缠绕，突刺，濡湿，冲撞。
我想要……
堂本光一眼前一黑，脚趾绷紧又放松。
迷迷糊糊起床清理，像完成了仪式一样躺下，安心秒睡。
两年未见，久疏问候。
意识坠入浅海前，他喃喃说。
。
。
。
“怎么样？见到了？”
他正在吃公司食堂的生姜烧定食，搭配250ml的可乐。独身上班族，午餐通常是随便解决。他为人有些寡，因此一个人坐着也没人来和他搭话，整个公司里能和他毫无芥蒂交谈的人也不多，西装紧绷裹在身上，朝他挤过来的高个子是其中之一，胳膊猛搭在他肩膀上，随之扑来一股子海腥味。
“你又去无人岛了？”他皱皱眉，把盘子往右边拉，和来人拉开距离。
“这么明显？”来人低头嗅嗅自己，“我没闻出来啊!”
“你习惯了。”他说，“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我说你小子真是…”
“见到了。”他垂着头挑肉。
来人注意立刻被转移了。
“我的情报，那还能有错吗？”高个子来人，也就是长濑，堂本光一姑且说得上话的朋友，大田地产营销部三课课长。他一屁股坐下，松松领带，“都说什么了？让他给你签名没有？”
“我和他说你们过几天要去找他的事，他说了，他不卖。”堂本光一继续吃饭。
“…扣酱，你卖我？？？”长濑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个必拿的项目……”
长濑所在的三课主要是负责与日本境内被评估为有投资价值的地皮和产业的主人进行交涉，说服他们将自身所有的产业按照公司给出的价格卖给大田地产。业务范围广而杂。堂本刚所有的地下live house除了涉及到那栋建筑物一层的所有权之外，还包括了该建筑物所有的地皮。大田地产在那附近有一栋高级公寓，希望可以将live house改建为公寓的配套设施，或者是月租较高的小型写字楼，针对一些精英型企业提供设施齐全的办公区域。目前，除堂本刚所在的地下一层之外，已经全部签署了转卖合同，换句话说，堂本刚一走，那整栋楼就完完全全属于大田地产了。
“你们调研做的就有问题。”堂本光一毫不客气，“要不是我这次去给你们探个底，就等着灰头土脸吃闭门羹。他本来就不想卖，倒不如说烦透了我们这些做地产的…你以为就你知道那是块好地？”
“……你和他说多少钱没？”长濑不死心。
“没。”堂本光一挑走最后一块肉，看着长濑脸色一喜，面色平静地泼冷水，“实话说，他根本不好奇。”
“我跟你说，你别这么笃定。知不知道我从业以来，劝退了多少钉子户？”长濑呲牙咧嘴，“只要资金没问题，你的那个堂本刚，我就不信不会卖？”
被“你的堂本刚”所取悦，二课课长堂本光一露出一点稍纵即逝的矜持的喜悦，放在他那张常年紧绷的脸上，体现出一种微妙的崩坏，“他不卖。我了解他。”
长濑看着那个信步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稀罕…不就小粉丝一个……”
整个会社内，长濑算是与堂本光一最熟的，可即便如此，对堂本光一此人还是不甚明白。
若说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这是有事实根据的。公司内公司外向他示好的女性不少，其中不乏才貌双全的优秀之辈，长濑看来，完全符合堂本光一看脸要求的女性且能接受他与外表不配的土味性格的人也是有的，但他一律拒绝，不经思考，斩钉截铁。让人比起被拒绝的沮丧，更容易对自己产生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够好，竟然连被考虑的必要都没有？
但或许是因为当事人心中有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那一位。
堂本光一心有所属，那个人是堂本刚。
堂本刚是堂本光一的爱人，堂本光一单方面这么认为。
现今这个社会这种现象并不多见，把大好青春无怨无悔投入到纸片人的怀抱中，靠脑内妄想谈恋爱来调节荷尔蒙分泌的年轻女性屡见不鲜，自然不能去多要求中年单身男性不可以有自己的幻想恋爱的对象。且堂本光一追随堂本刚时间之久，生活中堂本刚痕迹嵌入之深，令长濑智也路人之身亦为之动容。追星追到这份上，谁也不敢再说一句反对的话，比起堂本光一，长濑智也觉得世上没人称得上真情实感。
大约十五年之前，堂本刚发行了第一张个人CD，是他驻唱的那间酒吧里的妈妈桑赞助的，总共刻了一百张。五十张放在店里寄卖，剩下的堂本刚带在身边，跑场到哪里就在哪做推销。在二丁目游荡时有一群大学院的学生喝醉了，嘻嘻哈哈缠着戴着花帽子的堂本刚不放，让他唱情歌。堂本刚唱了，他们又嫌节奏慢，换成爵士或者是摇滚也不满意，渐渐剑拔弩张起来，其中有个醉鬼，胳膊带倒了堂本刚支好的麦架，堂本刚抱着吉他压着火，也亏是没打起来。幸好一群人里还有一个算清醒的，掏钱买了五张CD算作赔礼道歉，那人就是堂本光一。堂本刚还给他装了个带子，系好了带回去的。
“虽说是初回，可是没有特典哦。”明明被欺负了，却还是因为有人买自己CD而高兴，堂本刚把CD递给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喜悦。
彼时堂本光一正在大学院攻读修士，专注学业，其实不常出来玩。那天是难推的同学聚会，就恰巧碰见这种事。拎着一袋子碟回寮里，还被同住的室友说是被碰瓷了，试探着放进CD机时心里没什么期待，却被流淌出的清澈男声摄住了魂魄。
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个年代众人都沉迷于写真偶像，为那些在冲绳的沙滩上晒出漂亮棕色的比基尼女孩掏心砸肾，唯有堂本光一，整日搜着堂本刚的情报，打听着他固定在哪演出，渐渐整理出个时间表来。由此夜间的活动也有了轨迹，徘徊在堂本刚固定驻唱的酒吧和居酒屋中。只不过他与众多追星的粉丝心态不同，他欣赏着堂本刚，却打从心底里拒绝和堂本刚拉进距离。即使一直默默注视，也不肯去靠近不远处捻着拨片笑着的人。堂本刚一天天发展的更好，只会一天天更难接近。数年后作为颇有声誉的原创音乐人，堂本刚已经可以在很大的场子里开live，他却只是托人买了周边，再没有主动去见过生人。
长濑从初入社就和他是同期，知道他喜欢一个小众音乐人的事，好奇他怎么不去抽票，明明也不是十分难中，堂本光一却始终缄口。前几年有一次喝多了再问他，他只是沉着脸色，带着一股长久积累的疲惫。
“距离感。我讨厌那种距离感。”
“或许是因为我对他怀抱的，从来就不是粉丝对偶像的，单纯的期待。”
长濑喝得晕乎，听不懂他是想说什么，笑呵呵地和他碰杯，“那是什么？”
他端着杯没说话，心里却清醒地闪过几个字。
想上他。
确实是不太好直接说出口的期待和欲求。
越是大的场子，越是灯光璀璨，台上台下人数的反差越大，堂本光一就越是烦躁。从来没有一刻让他如此意识到他离这个人有多远。很有可能他竟然这辈子都无法与此人形成亲密关系，这种认识带给人的恐慌可以把他给逼疯。如果这辈子上不到堂本刚，那就不如收拾好心态，只是冷静而禁欲地花钱就好。
这样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两年前，彼时堂本刚的乐队活动已经减少了不少，除了每年的巡演，更多能在制作人名单或是乐曲提供者一栏见到堂本刚的名字。作为死忠，堂本光一还是兢兢业业，和堂本刚有关系的通通买，能送一分钱是一分，却突然接到因为运营方的关系，地下live house停业的消息。
紧接着消失的就是堂本刚，如同人间蒸发，再收不到关于堂本刚此人的任何消息。堂本刚本来就是不常上地上波的音乐人，行程和消息的来源也只有永远延迟的官网以及部分常年见生人的死忠粉丝，但却哪个渠道都没有了音讯。堂本光一抽出休息日去了堂本刚驻唱过的酒吧和以前办过live的场地，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多只是收到，“要休息一阵”的消息。
休息，为什么休息，休息多久？为什么不考虑世界上还有部分靠着堂本刚续命的人在呢？堂本光一带着无处倾泻的愤怒，就这么过了两年。直到前几天，长濑神神秘秘把他拉进茶水间。
“我有堂本刚的消息了。”长濑开门见山。
事后长濑一直在后悔，怎么就没能把那一瞬间堂本光一的表情变化记录下来，真是精彩，那张轮廓深重大山崩于前都不改动一点点的面容先是大惊失色，接着是狂喜，然后是深深的怀疑，最后回归平静。
长濑很仗义，在违背职业道德的边缘，把堂本刚现在的地址透露给了堂本光一。
“上头真的要问，解释起来就说，你要买琴，我给你推荐了家店。”长濑这么说。
去关西的路上堂本光一一直在回忆长濑透露给自己的信息。
“好像是因为夫人去世了，伤心过度，身体和精神都受了伤害，没有余力完成东京的工作，听从精神科医生的建议，因为家乡是从小长大的地方，适合失衡的人找回相对比较稳定的状态，所以暂停了所有工作，回了老家修养。”
“听说夫人生前和他十分恩爱，他有多首歌曲都是以与夫人相处的生活细节为灵感而创作的，听说曾经在烛光晚餐时因为心中突然出现了旋律，而把乐谱写在的餐巾上，还用了饭店的钢琴亲手弹奏。”
“听说他与夫人是共患难的关系，从很早之前就彼此相伴，甚至夫人是他的初恋，两人经历了漫长的爱情长跑，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不会结婚。”
“听说夫人死于车祸，送至医院时已经回天无力。”
“因这爱情故事实在是太美好也太凄惨，所以知道的人无不喟叹，都说可惜。”
堂本光一想起听过的，堂本刚写的情歌来。
究竟哪首是为她写的呢？那些，明明一点都不开心的歌词。
世人总爱为事实盖上符合他们期待的表象。
于是堂本光一的野望，在基于对人们口中相传的故事的怀疑中，以及眼前的现实情况下，悄然滋长。
虽然很对不起天国的那位，堂本光一冷静又冷漠地想着，蠢蠢欲动的心像是冰下烧起来的火。
但客观上，他现在是自由的了，没错吧？
于是那距离不再遥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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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了。
1.恭喜光一solo出道12周年！！！请接下来也为我们带来更多小，huang,歌！！！
2.恭喜ENDRECHERT新单曲发行！！！期待您的小,huang,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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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快落 我赶上了！我没有灿烂明日复明日！！！
